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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1、第三十章 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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晚上遲野格外沈默。

昏暗的房間裏, 光影湮滅, 初衍迷蒙地擡頭, 只能看到他細汗密布的額,還有漆黑深沈的眸。

少年壓著她狠狠動作,初衍咬住唇, 攀住他的肩膀, 在他的味道裏沈淪顫栗。

結束後,初衍從背後抱住他, 額頭抵住他的脊背。

他的皮膚總是微微帶著涼意, 初衍忍不住抱得更緊。

“你怎麽了?”她皺起眉, 輕聲問。

從傍晚回來開始, 她就覺得他有哪裏不對勁。而此刻,深夜降臨, 這感覺便愈發明顯了。

兩個人相處時間久了, 初衍能很輕易地就捕捉到遲野情緒的變化。他雖然總是看上去冷冰冰的,一張俊臉板在那似乎就為了嚇唬人。但他開心的時候,眼睛總是會很亮,眉心舒展,偶爾也笑;不開心的時候, 渾身的氣壓低得令人窒息, 深黑的眼宛如漩渦。

初衍蹭蹭他的背, “為什麽不開心?”

遲野握住她的手,翻身把初衍抱進懷裏,下巴抵在她發頂, “睡覺。”

他這是不肯說的意思了。初衍便也不強迫他,半開玩笑說了句“年紀輕輕,心裏裝這麽多事”,然後閉上眼。

夜色沈沈,她沒看到少年望著窗外,愈發深邃的眼睛。

他和初衍就像是行至半路偶然相逢的路人,無意中動了心才走到一起。可他們終究從不同的路走來,身上背負的,心裏計較的一切都不同。正如世上沒有感同身受這件事,遲野也無法將全部的過去都告訴初衍。

那並不是什麽好記憶,告訴她也沒有意義。

而且,那麽不堪。

更何況……她也從不提起她的過去。遲野知道,他面前的初衍,只是她願意給他看的那部分罷了。

遲野一直記得那天清晨他醒來看到的初衍。那是他全然陌生的、悲傷安靜,卻更接近真實的她的樣子。

在他面前她藏起脆弱的樣子,那他為什麽不行。十八歲的遲野,只想給初衍看到他最“好”的模樣,至少對他來說是最好。

在一起就意味著坦誠嗎?不是的。

如果愛情是假象的游戲,那他願意帶上小醜面具。

就在初衍迷迷糊糊要睡過去的時候,她突然感覺到身下有異物侵入,那溫度她很熟悉了……初衍煩躁又無奈地睜眼,瞪翻到她身上的少年:“我困了。”

遲野低頭吻她,唇咬著她的脖子不肯放開,留下暧昧的痕跡。

沒多久,初衍便受不住了,咿咿呀呀地叫起來。

遲野深而重地磨著她,咬住她的耳朵,濕熱的唇翻來覆去地在她身上留下印記,怎麽都不滿足似的。

初衍清醒過來,手指插進他的黑發,低喘著。

“你還沒告訴我……”遲野掰正她的下巴,俯視著凝住她的眼睛,“和江致到底怎麽回事。”

初衍眼裏迷茫了一瞬,而後驀地笑起來。

“你就因為這事兒不開心?”

遲野咬住她的下唇,低低沈沈地嗯了一聲。

“反射弧好長啊你……”初衍無奈地抱住他,在他的進入裏,斷斷續續地告訴他那些事。

“我當初……看他挺順眼,呃……的確在……一起過,但你也發現了啊……他是個gay……後來就做朋友了……啊……”

“順眼?”

遲野敏感地抓住那兩個字。

初衍被他弄得發瘋,顫抖著身子,抖抖索索地點頭。

誰知換來他更猛烈的攻勢。

遲野惡狠狠地問:“現在呢?我順眼,還是他順眼?”

初衍媚聲笑出來,纏綿地吮住他的舌。

“跟他比幹嘛?我最喜歡你了。”

最喜歡嗎?

遲野輕輕瞇起眼。

**

遲野身體底子好,傷恢覆得很快,沒多久他就痊愈了。

霍樂自從那天車賽後就開始聯合其他車隊明著暗著找le的麻煩,簡直把le當成了眼中釘肉中刺。賀藍為了不打擾遲野養傷一直沒說,跟傅紫默默把事兒扛了,想著等遲野傷好了再作打算。

而這邊,遲野一個人到了ubar。

自從那天和蔣眠一別,江致就徹底消沈了。蔣眠這次是真的生氣了,江致又不敢再找他,每天在酒吧和各道各路的酒鬼們狂歡買醉。

遲野出現的時候,江致還沒從宿醉裏徹底清醒過來,他一臉迷茫地看著眼前高大挺拔的黑t少年,問:“來喝酒嗎?”

遲野頂著張冰塊臉,把從門口撕下來的招聘啟事甩到他臉上,吐出倆字:“應聘。”

江致:“……???”

遲野不耐煩地擰眉:“你這不是招打手麽,怎麽面試?”

江致恍恍惚惚地“啊?”了聲,還沒反應過來。好在酒吧經理及時趕來,擋住沒臉見人的自家老板,笑呵呵地對遲野道:“喲,又來個應聘的呀?做打手啊?來來來,跟我進去說話——這裏頭也都在面試呢,正好一塊兒!”

經理這話說得遲野還以為裏面有不少人,誰知門一打開,裏頭空蕩蕩的,就沙發上坐著個女生。

經理出奇地熱情,好像生怕他反悔似的,“你面試打手是吧?來來,咱先把個人資料填一下——叫什麽名兒啊?”

“遲野。”

“遲野?”沙發上,女生聞聲擡頭,眼底一片驚詫。

遲野回頭。

吳茜倩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。

經理也驚訝:“喲,你倆還認識啊?”

“……恩。”吳茜倩低下頭,下意識地捏緊手裏的中性筆。

她怎麽都沒想到,會在這裏再見到遲野。自從吳雪死後,遲野再沒出現在學校裏,甚至缺席了高考……大家都說,他退學了。經過宋崇那件事,吳茜倩對遲野的感情也跟從前不同了:喜歡依舊是喜歡的,只是不再把他當成救命稻草了。

吳雪死了,家裏的氣氛沈重而壓抑。

吳茜倩卻仿佛迎來了新生。是宋崇讓她知道,自己也值得被愛,而這份愛,不需要她去求。

高考結束後,吳茜倩四處找兼職。

這不,陰差陽錯就遇到了遲野。

酒吧經理迅速讓兩人在短期合同上簽字,並告訴他們明天就可以開始上班。遲野捏著那張薄紙,蹙眉,“一個月一千五?”

經歷一臉憨相:“有什麽問題嗎?”

遲野瞥了眼吳茜倩桌上那份合同,月工資比他還要少。

“哎呀你們倆都是兼職,不用每天都過來,這個數很不錯了。不行你去隔壁看看,多得是幾百塊錢一個月的,還沒一千呢。我看你倆都是學生吧?這兼職啊主要還是為了鍛煉能力,咱這酒吧本來不收兼職的,這不是……”

“你想要多少?”門口驀地傳來一道聲音。

遲野擡眼望向那處,江致拎著一瓶酒,懶懶散散地倚著門。

遲野靜了幾秒,淡淡報了個數。

經理頓時驚了:“開玩笑呢吧?!”

江致這時似是從醉酒中醒了過來,好整以暇地踱步走到遲野面前,唇角扯出一絲涼薄的笑:“遲野,工資我可以開給你,但你能給我帶來什麽呢?虧本買賣我是不做的。”

遲野笑得比他還涼,“經理,我問一句,最近這酒吧的生意是不是越來越難做了?”

經理一楞,而後尷尬地撓撓頭。

的確如遲野所說。

ubar在城東根基還不穩,屬於新發展起來的酒吧,比不過隔壁名號響亮的老牌夜總會。而之前初衍那麽一鬧後,酒吧夜夜爆滿,由此也引來了各路勢力的打壓。尤其是最近,幾乎每晚都有人過來鬧事,顧客跑光了不說,連服務生都辭了好幾個。這也是為什麽經理見了吳茜倩和遲野就跟狼見著兔子似的,先騙上鉤再說。

江致這段日子雖然過得頭昏腦漲日夜不分,但酒吧畢竟是他開的,到底還是在乎的。

他聞言心下一動,“你有辦法?”

遲野勾了勾唇,“或許有用。”

**

事實證明,遲野那法子還真管用。

酒吧再一次爆滿。

經理在旁邊一臉不敢相信,畢竟這火爆程度比初衍之前來得更誇張。

而江致呢,依舊坐在吧臺邊上,手裏端著酒杯,閑散的眸光透過沸騰喧囂的人群落在場子中央。

那裏已經從舞臺改造成一個格鬥擂臺。

那個叫遲野的少年穿著黑色緊身背心,正靈活迅速地躲過對方的襲擊。擂臺邊上擠滿了圍觀的人,尖叫和驚呼如陣陣浪潮。少年卻仿若未聞,他眸光狠戾如野獸,黑發盡被汗水打濕,透出一種天然野性的美感。

很快,那人被他制服在身下。

遲野邪佞地勾起唇,掃視著臺下,淡聲道:“還有人要來嗎?”

江致微微笑起來。他想:初衍看上的這小子,的確不簡單。

遲野的方法很簡單:有人來鬧事可以,給一個地方讓他盡情地鬧。那就是上擂臺和打手自由pk,直到其中一方站不起來為止。

這方法實施已經三天了,專程來酒吧看格鬥的越來越多,而擂臺上的遲野,出手狠戾,絕不留情,從沒倒下過。

快天亮的時候,客人們將將散場。

遲野抹了抹汗,從擂臺上下來。

江致遞給他一瓶啤酒:“來點兒?”

遲野沒接,自顧自往酒吧外走。

“哎?哎!”江致高聲叫住他,“我還給你發工資呢,你怎麽總無視老板?”

遲野淡淡瞥他一眼。

江致皺眉:“你對我有意見?”

“沒。”

“那你怎麽老這種眼神看我?”

遲野頓了一下,問:“什麽。”

“呃……”江致努力按著自己的直覺描述:“就好像我拿了你什麽東西沒還似的……我難道欠你工資了?”

遲野聞言,板起臉一聲不吭地走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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